這是一戶普通人家30年平凡生活的故事：五個孩子在成長的歲月里彼此扶持、相依為命。這也是展現(xiàn)一個國家30年社會發(fā)展變遷的故事：從艱難到溫飽到小康。電視劇《喬家的兒女》所呈現(xiàn)的是1977年到2008年，中國社會老百姓的集體記憶，是中國千百萬家庭的生活縮影。這部電視劇的熱播，或許在印證著一件事情：平凡的生活最值得抒寫。
平凡的生活最值得抒寫
電視劇《喬家的兒女》正在熱播，該劇以30年社會發(fā)展變遷為背景，描寫了喬家五個孩子在艱苦的歲月里彼此扶持、相依為命的故事，展現(xiàn)了平凡生活中的堅韌與美好。自8月17日開播一周以來，掀起了一波收視高潮，與此同時，故事原著同名小說《喬家的兒女》也受到熱評。近日，北京青年報記者專訪了《喬家的兒女》小說原作者、該劇編劇未夕，聽她講述創(chuàng)作背后的故事。
千百萬家庭的縮影
2010年前后，作家未夕開始動筆一個新長篇——她想寫一個男人的兩次婚姻，想要掙扎出自己的原生家庭的故事。創(chuàng)作時，她想到了更廣闊的思路。“單從一個男人的婚姻去寫，我覺得狹窄了一點，我想在橫向上面把故事打開，把他兄弟姐妹的生活狀態(tài)都包含進來。我也想打開縱向的歷史時間段，從我最熟悉的70年代一直寫到新世紀。”就這樣，故事由最初的婚戀題材演變成了家庭群像式的書寫。
這就成為《喬家的兒女》故事的底稿。在未夕筆下，一個關(guān)于親情和成長的故事緩緩流淌：時間以1977年到2008年30年社會發(fā)展變遷為背景，喬家的五個孩子，一成、二強、三麗、四美、七七，他們在艱苦的歲月里彼此扶持、相依為命。“把時代背景拉進來，故事就不再是一個家庭的故事，成為千百萬家庭的縮影。”未夕說。
2012年，小說《喬家的兒女》出版，就積累了不少讀者的好評。“一代人被裝進故事里，‘坎兒’是低調(diào)的生命儀式感，就連‘算計’也變成了不合時宜的浪漫。”當時就有讀者這樣評價。8年過去，2020年，小說《喬家的兒女》由星文文化與浙江文藝出版社共同推出。同年，正午陽光將故事進行影視化改編，電視劇由張開宙執(zhí)導(dǎo)，原作者未夕擔任編劇。就這樣，這個具有煙火氣的故事以新的形式與大家見面了?！秵碳业膬号饭适吕锛扔行置脦兹艘蛐愿癫煌庥龅牟煌部?，也有那些生活中溫暖鮮亮的小確幸，更有喬家從勉強溫飽到漸漸滋潤再到有聲有色的生活變遷，很多70、80后觀眾表示，故事能喚醒他們的集體記憶，能引起強烈共鳴，對于更年輕的讀者而言，這些鮮活且充滿激情和生命力的時代，有著極強的感染力。“我始終覺得平凡的生活是最值得抒寫的。”未夕說。
真實的手足情
很多觀眾說這個真實而細膩的故事更適合全家一起追。這正是創(chuàng)作者對生活細節(jié)的捕捉與積累成就了這個故事的生活感。未夕說，故事里的每一個人物幾乎都有真實的原型。“把記憶進行文學加工，會讓那些純真美好的情感留存在故事里。”
《喬家的兒女》中最值得回味的是喬家五兄妹的手足之情。有豆瓣網(wǎng)友說，“如果你是90后獨生子，這部劇或許可以滿足你對兄弟姐妹之情的好奇。”在創(chuàng)作中，未夕希望把這份情誼寫出來。“我覺得用‘手足’形容兄弟姐妹之情特別棒。我們每天都會用到雙手，但你不會意識到有手真好，只有當某一天你割破手指，甚至失掉手足的時候才會覺得痛徹心扉。我認為兄弟姐妹就是這樣一層關(guān)系。兄弟姐妹之間相處不可能永遠是一帆風順的，爭吵、打鬧、斤斤計較時長會有，但是你和手足之間血脈相連的關(guān)系，是割舍不斷的。我覺得這種聯(lián)結(jié)特別值得寫作者去描摹出來。”《喬家的兒女》英文名定名時，未夕也參與了意見。她希望能找到一個英語詞匯恰切描述這樣的聯(lián)系，最后確定了bond(羈絆)一詞。“這種羈絆永遠擺脫不了，同時也是溫暖的。”
復(fù)雜的父親
談及小說改編，未夕有她的堅持與變通。“很多的讀者希望看到書中名場面、高光點一一在電視劇當中展現(xiàn)，但其實文學和影視劇是完全不同的。在改編的過程中，我的主旨就是故事內(nèi)核不能變。一家人的團結(jié)、一家人的情感不能改，但是人物怎么從起點走到終點可以有所調(diào)整。”
有網(wǎng)友觀劇時感嘆，父親喬祖望的形象讓人生氣又著急。故事里，喬祖望的妻子在醫(yī)院生孩子，他卻跟一群狐朋狗友打麻將，想著和了這把牌再去看妻子，甚至妻子難產(chǎn)去世后，喬祖望傷心的事情不是她的死，而是親戚朋友沒出多少錢。在孩子那里，他是最沒有擔當?shù)母赣H。喬家的幾個孩子跟著這么一個父親，也是吃盡了苦頭。“在創(chuàng)作過程中是把生活中很多父親的形象進行藝術(shù)化融合成為了喬祖望。”未夕說。
有觀眾義憤填膺地評價說，“簡直又是一個蘇大強!”“蘇大強原來在是圖書館工作的，至少是有學問的，有知識的，而喬祖望缺少了文化支撐，會顯得他更世俗、更‘渣’。但實際上你仔細去看，無論是在書里，還是在電視劇里，這個人總是在莫名其妙的時刻會有一點父性的閃光。”未夕說，她希望寫出父親的復(fù)雜，以及對他們來說不知如何表達的父愛。
熟悉的腔調(diào)
無論是在小說還是在電視劇中，對普通生活的還原都讓讀者感嘆這個故事富有煙火氣。平日的生活里，未夕很喜歡逛菜市場，遇到有生活質(zhì)感的細節(jié)她會默默記下，這已成為她的創(chuàng)作習慣。“平民的生活最值得我們汲取。”未夕說。
故事發(fā)生在南京，這也是未夕的家鄉(xiāng)。“我覺得電視劇在場景方面還原得相當真實，正午陽光請來的美工老師是南京電影制片廠的老美工老師，他非常有制景經(jīng)驗。剛開始拍攝的時候，張開宙導(dǎo)演給我看過一段視頻，我一看，覺得好極了，就是我童年時的樣子，完全再現(xiàn)了我創(chuàng)作時想象的樣子，包括人物講話都是我熟悉的那種腔調(diào)。”
電視劇中，“擺的不得了”“算活拉倒”“腦袋滑絲”“王媽媽養(yǎng)鵝越養(yǎng)越縮”這樣的南京方言、歇后語也讓故事增色不少。“在小說的創(chuàng)作中我就帶了一點南京方言，我覺得應(yīng)該用普通話加上方言去構(gòu)筑這個故事。”在未夕看來，方言有別樣的意義。“普通話便于大家溝通和交流，但是方言也是一種文化的遺產(chǎn)與記憶，應(yīng)該代代相傳。”(記者張知依 實習生王霽暄)
